举人郎君带全家白吃我嫁妆精选章节
"清歌，我中了举人！"他满面春风地拉着我的手，"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？" 我正要答应，却见他身后走出一家三口，个个衣衫褴褛，两手空空。 "娘子，这是我爹娘和小弟，我已经替他们在你家住下了。" 他爹冷哼一声："我儿如今是举人老爷，你这商户女儿能嫁给他是福气，还不快去准备酒菜？" 我看着这一家子理所当然的嘴脸，忽然笑了。
1
京城三月，春意盎然。
我苏清歌提着食盒，满心欢喜地往驿站走去。今日是林书恒发榜的日子，我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他最爱的桂花糕。
资助他读书三年，如今终于要开花结果了。
远远地，我便看见他身着新衣，在驿站门口来回踱步。见了我，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，随即笑着迎了上来。
"清歌，我中了！"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，"榜上第十五名，林书恒！"
我心中一阵狂跳，三年的资助没有白费，他终于金榜题名了。
"书恒，太好了！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！"
正当我沉浸在喜悦中时，从驿站里走出三个人。
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，一个小脚妇人，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。他们身上的衣裳打满补丁，头发蓬乱，手上更是什么行李都没有。
那少年一见到我，立刻大喊："哥哥，这就是你说的有钱人家小姐吗？长得也不怎么样嘛！"
林书恒脸色微变，赶紧拉住那少年："小虎，不得无礼。"
然后他转向我，有些尴尬地说："清歌，这是我爹娘，还有我弟弟林小虎。他们听说我中了举人，特地从老家赶来。"
我看着这一家三口，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："书恒，你没说过你家人要来啊。"
他的父亲林大牛上下打量着我，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贪婪："听我儿说，你们苏家是江南首富？"
他的母亲王氏更是直接，指着我身上的绸缎衣裙说："这一身怕是值十两银子吧？我儿现在是举人老爷了，你能嫁给他是你的福气。"
我感到一阵被冒犯的愤怒，但看在林书恒的面子上，还是压下了火气。
"伯父伯母远道而来，舟车劳顿，我这就安排你们住处。"
谁知林大牛摆摆手："住处不用安排了，我儿说你家房子大，我们一家直接住你们苏府就行。"
"住苏府？"我愣住了。
林书恒拉住我的袖子，低声说："清歌，他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，就让他们住几天吧。等我在京城安顿下来，就让他们回去。"
我看着他恳求的眼神，心一软："好吧，那就住几天。"
回苏府的路上，林小虎一路蹦蹦跳跳，看到什么都要摸一下。
"哇，这马车这么大！比我们村长家的牛车气派多了！"
"姐姐，你们家是不是每天都吃肉啊？"
"这条街好热闹，都是卖什么的？"
他的声音很大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。我坐在马车里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王氏则一个劲地夸赞："我儿真有本事，找了这么有钱的媳妇。清歌啊，以后你就是我们林家的人了，要孝顺公婆知道吗？"
林大牛也点头："对，虽然你是商户出身，但我儿不嫌弃你，你要懂得感恩。"
我紧紧捏着手帕，努力保持着笑容。这一家人怎么能这样？明明是我资助林书恒读书，怎么到了他们嘴里，反倒成了我高攀了？
林书恒似乎察觉到我的不悦，轻声说："清歌，我爹娘就是这样，心直口快，你别往心里去。"
"心直口快？"我冷笑一声，"书恒，你觉得他们说的话合适吗？"
他沉默了片刻，叹道："他们在村里待久了，不懂规矩。等到了京城见了世面，就好了。"
到了苏府，管家苏伯迎了出来。看到我身后跟着的一家三口，不禁皱起了眉头。
"小姐，这几位是？"
"苏伯，这是林公子的家人，安排他们住在东院吧。"
苏伯虽然满腹疑问，但还是恭敬地应了声："是，小姐。"
林大牛四处张望着苏府的豪华装饰，眼中满是羡慕："好气派的宅子！比县太爷家还气派！"
王氏更是兴奋得不得了："这得值多少银子啊！儿子，你以后就是这里的女婿了！"
林小虎跑到池塘边，大喊："哇，还有这么大的池子！里面的鱼能吃吗？"
我看着这一家子的表现，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。
晚饭时，父亲苏震海从商号回来，见到林书恒一家，脸色也有些微妙。
"这几位就是书恒的家人吧？"父亲客气地说。
林大牛立刻站起身，拱手道："苏老爷，多谢您家小姐资助我儿读书，如今我儿中了举人，我们也算是亲家了！"
父亲笑了笑，没有接话。
席间，林小虎看到满桌的山珍海味，眼睛都直了："这么多好吃的！我要都尝尝！"
说着就伸手去抓桌上的白切鸡，完全不用筷子。
王氏不但不制止，反而笑道："小虎从小就嘴馋，苏老爷别见怪。"
父亲的脸色更加难看了。
林书恒似乎也意识到不妥，赶紧给弟弟递筷子："小虎，用筷子。"
"筷子多麻烦，用手抓多快！"林小虎满嘴流油地说。
我看着这一幕，食欲全无。
饭后，林大牛竟然还要父亲陪他喝酒："苏老爷，我儿能有今天，多亏了你们家。来，我们喝几杯！"
父亲礼貌地推辞："林兄，我还有些账目要核查，就不陪了。"
林大牛脸色一沉："苏老爷这是看不起我们乡下人？"
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。
我赶紧打圆场："伯父，我爹确实有事，改日再陪您喝。"
回到房中，我越想越气。这一家人也太过分了！把我们苏府当成什么地方了？
但看在林书恒的面子上，我还是忍了下来。毕竟，我喜欢的是他，不是他的家人。
只要他们住几天就走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。
我这样安慰着自己，却不知道，这只是一场噩梦的开始。
2
次日清晨，我正在房中梳妆，丫鬟小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。
"小姐，不好了！那位林夫人要您去伺候她梳洗！"
"什么？"我手中的玉梳差点掉在地上。
小荷气愤地说："她说既然您要嫁给林公子，就得提前学学如何伺候婆婆。现在就让您去给她端洗脸水，梳头发！"
我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平复心情："我知道了，你去回话，就说我等会儿就去。"
小荷欲言又止："小姐，您真的要去？"
"去，为什么不去？"我冷笑一声，"我倒要看看，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。"
来到东院，我看见王氏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，见了我，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。
"清歌来了？快，给婆婆端盆洗脸水来。"
我站在门口，没有动："伯母，您要洗脸，叫丫鬟就是了。"
王氏脸色一变："什么伯母？你都要嫁给我儿了，应该叫婆婆！再说，这不是让你提前适应吗？难道你不愿意孝顺婆婆？"
这时，林书恒从外面走了进来。他看到我们僵持的场面，连忙打圆场。
"娘，清歌是客人，怎么能让她伺候您？"
王氏不高兴了："什么客人？她是你未来的媳妇！媳妇孝顺婆婆，天经地义！"
林书恒有些为难地看着我："清歌，我娘就是这个脾气，你别往心里去。"
"别往心里去？"我冷笑，"书恒，我资助你读书三年，现在你中了举人，我还要伺候你娘？"
林书恒脸色有些不好看："清歌，你这话就不对了。我娘千里迢迢来看我，你作为晚辈，照顾一下怎么了？"
我愣住了。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、感恩图报的林书恒吗？
王氏更是得寸进尺："对！我儿说得对！清歌，你要是不愿意孝顺我，这门亲事就算了！我儿是举人老爷，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？"
我气得浑身发抖："好，很好！"
转身就要走，却被林书恒拉住了。
"清歌，你别生气。这样吧，我让小荷来伺候我娘，你就别为难了。"
我甩开他的手："林书恒，你让我很失望。"
回到自己房中，我越想越气。这一家人简直不可理喻！
下午，我去账房帮父亲核对账目。正算得起劲，管家苏伯急匆匆地跑了进来。
"老爷，小姐，林家那几位在花街上闹事了！"
我和父亲对视一眼，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"怎么回事？"父亲问。
苏伯擦着汗说："林老爷和林夫人带着小公子去花街购物，买了一大堆东西，但是不给银子，说要记在我们苏府的账上。各个商铺都来讨债了！"
我气得站了起来："他们怎么敢？"
父亲的脸色也很难看："走，去看看。"
来到花街，只见各个商铺的掌柜都围在我们家的马车旁，吵吵嚷嚷的。
"苏老爷来了！"有人喊道。
掌柜们纷纷围了上来。
"苏老爷，您看看这账单，总共八十七两银子！"
"绸缎庄的，内衣亵裤都有，还有小孩子的糖果点心。"
"他们说记在苏府账上，您看这......"
我接过账单一看，差点气晕。什么都有！衣服鞋子，胭脂水粉，甚至还有补药！
这时，林大牛一家三口从茶楼里悠悠然地走了出来。
林小虎手里抓着一大把糖葫芦，嘴边还粘着糖稀。
王氏身上换了一身新衣裳，头上还戴着新买的珠花。
林大牛也是一身新打的衣衫，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，装模作样地摇着。
见到我和父亲，林大牛不但不羞愧，反而理直气壮地说："苏老爷来了？正好，这些掌柜不信我们是亲家，还要我们现银，你快跟他们说说。"
我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父亲强压着怒火，对掌柜们说："各位的银子，我苏某照付。"
掌柜们千恩万谢地走了。
我瞪着林大牛："伯父，您这样做，合适吗？"
林大牛理所当然地说："有什么不合适？你都要嫁给我儿了，花你家点银子怎么了？再说，我儿是举人老爷，以后前程无量，这点银子算什么？"
王氏也帮腔："就是！清歌，你别这么小气。我们乡下人进一趟城不容易，买点东西怎么了？"
林小虎更是无知无畏："姐姐，你家不是很有钱吗？这点银子对你们来说不是毛毛雨吗？"
我看着这一家子理所当然的嘴脸，心中的愤怒达到了极点。
"伯父，您误会了。我和书恒还没有定亲，更没有成婚。您这样花我家的银子，不太合适吧？"
林大牛脸色一沉："怎么不合适？我儿资助了你这么久，现在中了举人，你不应该报答吗？"
"资助？"我冷笑，"是我资助书恒读书，不是他资助我！"
王氏不依了："你胡说什么？明明是我儿看你可怜，才答应娶你的！"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这一家人是怎么颠倒黑白的？
这时，林书恒匆匆赶了过来。看到这个场面，他的脸色很不好看。
"爹，娘，你们怎么能这样？"
林大牛不满地说："儿子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我们花未来儿媳的银子，有什么不对？"
林书恒为难地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他的父母，最后对我说："清歌，你别生气。我爹娘不懂规矩，我回头还银子给你。"
"还银子？"我心中更加失望，"书恒，重点是银子吗？"
林书恒沉默了。
我突然明白了，他心里其实也觉得我应该为他们花银子。只是碍于面子，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。
想到这里，我心如死灰。
"算了，就当我做善事了。"
说完，我转身就走。
身后传来王氏得意的笑声："看吧，我就说她不敢怎么样。商户女儿，就是要靠我们抬举！"
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三年的真心，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？
3
第三日，正逢城中庙会，街上人来人往，十分热闹。
我本想在房中清净，不料林小虎跑来敲门。
"姐姐，我想去庙会玩，你带我去吧！"
我透过窗棂看着他，冷冷地说："去找你哥哥。"
"哥哥在房里看书，说要准备明年的会试，没空理我。"林小虎委屈地说，"姐姐，你就带我去嘛，我保证听话！"
我正要拒绝，王氏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："清歌！你怎么能不照顾小叔子？小虎想去庙会，你就带他去！"
林大牛也跟着附和："就是！你这个做嫂子的，怎么这么没眼色？"
我深吸一口气，走出房门："我没有义务照顾他。"
王氏叉着腰："什么没义务？你都要嫁给我儿了，小虎就是你小叔子！小叔子要什么，你就得给什么！"
"对！"林大牛指着我说，"你要是不愿意照顾小虎，就别想进我们林家的门！"
我看着这两个人理直气壮的样子，忽然笑了。
"好，我带他去。"
王氏和林大牛对视一眼，眼中满是得意。
来到庙会上，林小虎就像脱了缰的野马，到处乱跑。
"姐姐，我要吃糖人！"
"姐姐，我要那个面具！"
"姐姐，我要坐旋转木马！"
我一样样地满足他，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。
正当我们玩得起劲时，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
"小偷！抓小偷！"
我定睛一看，竟然是林小虎！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钱袋，正在人群中乱跑。
我心中一惊，赶紧追了上去。
"小虎！你在干什么？"
被我抓住后，林小虎还在狡辩："我没偷！是那个人掉的，我捡的！"
失主是个中年商人，气得脸色通红："胡说！明明是你从我袖子里掏出来的！我亲眼看见的！"
围观的人越来越多，指指点点的声音让我羞愧难当。
"这孩子怎么这样？"
"看着挺斯文的小姑娘，怎么带着个小偷？"
"现在的孩子真是没教养！"
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"对不起，对不起！"我连忙向商人道歉，从荷包里掏出银子赔偿，"这是我弟弟，我替他道歉。银子还您，再给您十两银子压惊。"
商人看在银子的份上，这才作罢。
回到苏府，我气得浑身发抖。
"小虎，你怎么能偷人家的银子？"
林小虎毫不在乎地说："我又没偷，是捡的！再说，那人那么有钱，少一个钱袋怎么了？"
这时，林大牛和王氏闻声赶来。
"怎么了？谁欺负我们小虎了？"王氏护犊子似的把林小虎搂在怀里。
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，以为他们会教训林小虎，没想到......
"不就是个钱袋吗？"林大牛不以为然，"那人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？"
王氏更是理直气壮："小虎还小，不懂事！再说，他也不是故意的！"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："不是故意的？他明明是偷的！"
"什么偷？"王氏瞪着我，"小孩子拿点东西怎么能叫偷？你这个做嫂子的，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小叔子？"
林大牛也帮腔："就是！小虎从小就聪明，会拿东西说明他有本事！"
我气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一家人的三观简直扭曲到了极点！
"那我问你们，他拿了别人的银子，算不算偷？"
"算什么偷？"王氏理所当然地说，"我们林家现在是举人门第，拿点银子怎么了？那些商人赚了这么多黑心银子，分一点给我们怎么了？"
我深深地看着这一家人，心中只有失望。
就在这时，林书恒走了过来。
我以为他会主持公道，没想到他只是轻声说："清歌，小虎年纪还小，不懂事。你别跟他一般见识。"
"年纪小？"我冷笑，"十四岁还小吗？十四岁就可以偷银子了？"
林书恒脸色有些不好看："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？什么偷银子？小虎只是......"
"只是什么？"我打断他，"只是顺手牵羊？只是不懂事？林书恒，你的三观也被他们带歪了吗？"
林书恒沉默了片刻，叹道："清歌，他们是我的家人。你让我怎么办？"
我看着他，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。
"好，我知道了。"
我转身要走，却被王氏拦住了。
"清歌，你这是什么态度？为了这点小事就甩脸子，你还想不想嫁给我儿了？"
我停下脚步，回头看着她："伯母，您觉得偷银子是小事？"
"当然是小事！"王氏理直气壮，"我儿现在是举人老爷，将来还要当大官！到时候什么银子没有？现在拿一点怎么了？"
林大牛也点头："对！我儿将来当了官，第一件事就是孝敬你们苏家！你现在这样计较，太小气了！"
我冷笑一声："既然如此，那我就不小气一回。"
说完，我径直走向父亲的书房。
"爹，我有事要跟您商量。"
父亲放下手中的账本，看着我红肿的眼睛，心疼地说："女儿，受委屈了？"
我点点头，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。
父亲听完，脸色阴沉得可怕："这一家子简直无法无天！"
"爹，我想......"
"我知道你想什么。"父亲拍拍我的肩膀，"女儿，你做得对。这样的人家，绝对不能结亲！"
我咬咬牙："那我就不客气了。"
当天晚上，我让苏伯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，邀请林家一家人用餐。
"今天庙会的事，是我不对。"我端起酒杯，"我敬伯父伯母一杯，请您们原谅小虎的不懂事。"
林大牛和王氏对视一眼，眼中满是得意。
"这还差不多！"王氏端起酒杯，"清歌，你要记住，小虎以后就是你的小叔子，他要什么，你都得给！"
"对！"林大牛也举起酒杯，"我们林家的男人都是有出息的，你跟着我儿，享福在后头呢！"
我笑着点头："那是自然。来，我们干杯！"
酒过三巡，林家三人都有些醉了。
我趁机提议："既然咱们是一家人了，不如明天我带你们去城中最好的醉仙楼吃饭，再去最贵的绸缎庄买些好衣裳？"
林小虎眼睛一亮："真的吗？太好了！"
王氏也兴奋不已："醉仙楼我听说过，一顿饭要几十两银子呢！"
林大牛更是得意洋洋："看吧，我就说我儿眼光好！找了个这么懂事的媳妇！"
我笑得很甜："那明天就这么说定了。"
送走了醉醺醺的林家三人，我的笑容瞬间消失。
林书恒，你既然选择了他们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
明天，我要让你们一家子尝尝什么叫做自食恶果。
4
次日清晨，我精心梳妆打扮，换上了最华贵的衣裳。
醉仙楼是京城最豪华的酒楼，平日里只有王公贵族才消费得起。
我特意订了最贵的天字号房间，又点了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。
澳洲龙虾、燕窝鱼翅、熊掌海参，样样都是顶级食材。
林家三人看到如此丰盛的酒席，眼睛都直了。
"哇！这就是有钱人吃的菜啊！"林小虎兴奋地直拍手。
王氏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，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林大牛更是拿出随身的小镜子，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："我要拍几张画像，回去给村里人看看！"
我微笑着招呼："伯父伯母，别客气，尽情享用。"
正当他们吃得起劲时，我借口去净房，悄悄来到柜台。
"掌柜的，这一桌酒席的账单，你记在林书恒的名下。"
掌柜疑惑地看着我："小姐，这......"
我压低声音："我是苏家的女儿，苏清歌。林书恒是我的未婚夫，他让我先回去，他一会儿就来结账。"
掌柜一听是苏家，立刻点头哈腰："原来是苏小姐！您放心，我一定办好这事。"
我又补充道："对了，如果林书恒说没银子，你就告诉他，可以用他的举人功名做抵押。反正欠账不还，官府也不会轻饶。"
掌柜连连点头："明白，明白！"
安排妥当后，我回到房间。
此时林家三人正吃得满嘴流油，桌上的菜已经被扫荡了大半。
"清歌，你们有钱人家真会享受！"王氏一边啃着蹄髈，一边感叹，"这一顿饭估计够我们家吃一年的！"
林大牛也频频点头："对对对！等我儿当了大官，我们也要天天吃这样的饭菜！"
林小虎更是天真地问："姐姐，以后我们每天都来这里吃饭好不好？"
我笑得很甜："当然好，只要你们高兴。"
正说着，我突然捂住肚子，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"不好，我肚子疼得厉害，可能是来月事了。我先回府休息，你们慢慢吃。"
王氏毫不在意地摆摆手："去吧去吧，我们自己能行。"
林大牛更是催促："快去快去，女人家的事，别耽误了。"
我强忍着笑意，一手扶腰，一手扶墙，做出虚弱的样子离开了醉仙楼。
走出醉仙楼，我立刻恢复了正常。
来到街对面的茶楼，我要了个靠窗的位置，慢悠悠地喝着茶，等着看好戏。
约莫过了一个时辰，果然听到醉仙楼那边传来吵闹声。
"什么？三百两银子？你们是打劫吗？"
这是林大牛的声音。
"客官，这是您点的菜的价钱，童叟无欺。"
"不可能！我们又没点这么多菜！"
"客官，这是您儿媳妇苏小姐亲自点的，她说记在您儿子林举人的账上。"
"什么林举人？我儿...我儿现在不在这里！"
"那您付银子吧。不付银子不能走。"
"我们没银子！"
"没银子？那就拿您儿子的举人功名抵押吧。"
听到这里，我差点笑出声来。
很快，林书恒匆匆赶到了醉仙楼。估计是林大牛派林小虎回去叫的。
又过了一会儿，林书恒气急败坏地跑了出来，直奔苏府。
我慢悠悠地喝完茶，这才起身回家。
刚进府门，就听到大厅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。
"苏老爷，您女儿这是什么意思？"林书恒的声音充满了愤怒。
"书恒，你先冷静一下。"这是父亲的声音。
我整理了一下衣裳，慢步走进大厅。
林书恒一见到我，立刻冲了过来："清歌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？"
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："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？"
"你还装！"林书恒气得脸色通红，"你在醉仙楼点了三百两银子的酒席，却让我去付账！我哪来这么多银子？"
我眨眨眼："可是伯父说了，你将来要当大官，什么银子没有？现在花一点怎么了？"
林书恒被我的话噎住了。
这时，林大牛一家三口也气冲冲地跑了进来。
"清歌！你这个死丫头！竟然敢算计我们！"王氏指着我破口大骂。
我冷笑一声："伯母，您这话说得不对。是您说小叔子要什么我都得给，是您说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计较银子。怎么现在又说我算计你们？"
王氏被我说得哑口无言。
林大牛气急败坏地说："你...你这是诡辩！"
"诡辩？"我更加好笑了，"伯父，您昨天在花街买了八十七两银子的东西，记在我家账上，我没说什么。今天我请你们吃了顿好的，怎么就成了诡辩？"
林小虎在一旁委屈地说："可是姐姐，三百两银子太多了！"
我蹲下身，摸摸他的头："小虎，你昨天偷了人家的钱袋，我赔了十两银子。你伯父说你聪明，有本事。现在怎么又嫌银子多了？"
林小虎被我说得低下了头。
林书恒见势不妙，赶紧打圆场："清歌，我知道你生气，但我们真的没有三百两银子。你能不能先帮我们垫付？等我以后有了银子，一定还你。"
我看着他，心中只有失望："书恒，你觉得我应该为你们垫付吗？"
林书恒理直气壮地说："咱们是未来的夫妻，你帮我有什么不对？"
"未来的夫妻？"我冷笑，"书恒，从始至终，都是我在资助你，我在为你花银子。你什么时候为我花过一文钱？现在你反过来要我为你们一家子买单，你觉得合适吗？"
林书恒脸色一沉："清歌，你这话什么意思？我娶你，还不是看得起你？你一个商户女儿，能嫁给举人，是你的福气！"
听到这话，我心如刀绞。
原来，在他心里，我只是一个攀高枝的商户女儿。
"好，很好。"我深吸一口气，"既然如此，那这门亲事就算了。"
林书恒愣住了："你...你说什么？"
我一字一句地说："我说，我不嫁了。"
王氏急了："不行！你不能不嫁！我儿都中举人了，你必须嫁！"
林大牛也跟着喊："对！你要是不嫁，这三年的资助银子你得还给我们！"
我差点被他们的无耻惊呆了："还银子？凭什么？"
"凭什么？"林大牛理直气壮，"我儿读书三年，耽误了赚银子的时间！你要是不嫁给他，这个损失谁来承担？"
王氏也帮腔："就是！我儿本来可以早点娶妻生子，都被你耽误了！你必须负责！"
我看着这一家子无赖的嘴脸，心中涌起巨大的愤怒。
"好，你们要银子是吧？"我冷笑，"我给你们银子。"
说完，我转身对父亲说："爹，您去找京城最好的律师来。我要和林家算一算账。"
父亲早就看不惯这一家人，立刻吩咐下去。
不一会儿，京城最有名的刀笔吏王师爷带着几个小吏来了。
"苏老爷，您找我有何要事？"
父亲指着林家一家："王师爷，麻烦您给我们算算账。这一家人说我女儿资助了他们三年，现在要我女儿还银子。"
王师爷是个精明人，立刻明白了情况。
他拿出笔墨纸砚，开始详细询问："林举人，你说苏小姐资助了你三年，可有字据？"
林书恒支支吾吾地说："没...没有字据。"
"那有证人吗？"
"有！村里人都知道！"
王师爷点点头，又问："那请问，苏小姐一共资助了你多少银子？"
这个问题把林书恒问住了。他从来没有仔细算过。
我冷笑一声，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账册："我这里有详细的记录。"
王师爷接过账册，仔细查看，越看眉头皱得越紧。
"林举人，据这本账册记录，三年来苏小姐为你支付的费用如下：
学费：每年二十两，共六十两；
书籍笔墨：每月五两，共一百八十两；
生活费：每月十两，共三百六十两；
衣物费用：每季十五两，共一百八十两；
考试盘缠：每次考试三十两，共九十两；
额外补贴：逢年过节、生病等，共一百五十两；
总计：一千零二十两银子。"
听到这个数字，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一千多两银子！这可是个天文数字！
林家三人的脸色都变得煞白。
王师爷继续说："按照大楚律，如果林举人要归还这笔费用，需要加上三年的利息。按照当铺利率计算，应该归还一千五百两银子。"
林大牛腿一软，差点跌倒在地。
"不...不可能！怎么会这么多？"
我冷冷地看着他们："现在还要我还银子吗？"
林书恒脸色惨白，结结巴巴地说："清歌，我...我不知道你花了这么多银子......"
"不知道？"我冷笑，"你不知道衣服是我买的？不知道书籍是我买的？不知道学费是我交的？林书恒，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？"
林书恒羞愧地低下了头。
王氏还想狡辩："这...这账册是你编的！不算数！"
王师爷严肃地说："这位夫人，账册上每一笔开支都有商铺的印章证明，做不了假。如果您质疑，可以去各个商铺核实。"
林大牛彻底慌了："那...那我们没银子还！"
我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："没银子还？那就用林书恒的举人功名抵债吧。王师爷，举人功名值多少银子？"
王师爷沉吟片刻："按照朝廷规定，举人功名可以抵五百两银子。不过，林举人还欠一千两，功名抵债后，还要坐牢三年。"
听到要坐牢，林书恒吓得魂飞魄散："不！我不要坐牢！"
王氏和林大牛更是吓得瘫在地上。
我看着他们惊恐的样子，心中涌起快意。
"怎么？刚才不是很嚣张吗？现在怎么不说话了？"
5
看着林家三人惊恐的表情，我心中的怨气总算出了一些。
但这还不够。
我要让他们彻底明白，欺负我苏清歌的代价。
"王师爷，按照大楚律，欠债不还的后果是什么？"
王师爷正色道："欠债不还，数额巨大者，除了要坐牢之外，还要被发配边疆，终身不得回京。"
林书恒吓得脸色煞白："不...不要！我...我还！我一定还！"
"还？"我冷笑，"你拿什么还？"
林书恒突然跪了下来："清歌，我知道错了！求你原谅我！我愿意娶你，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不好？"
王氏和林大牛见状，也纷纷跪下。
"清歌，都是我们不对！我们给你磕头了！"王氏边哭边说。
林大牛更是重重地磕着头："苏小姐，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！"
看着他们跪在地上的样子，我心中没有一丝同情。
"现在知道求饶了？刚才你们说我是商户女儿，配不上举人的时候，怎么不这样想？"
林书恒羞愧地说："清歌，我那是一时糊涂！我心里一直是爱你的！"
"爱我？"我更加愤怒了，"你爱我，就让我伺候你娘？你爱我，就让我为你弟弟偷银子的事道歉？你爱我，就带着全家来吃我的用我的？林书恒，你这样的爱，我承受不起！"
林书恒被我说得无言以对。
这时，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梅含烟领着几个衙役走了进来。
梅含烟是我闺中好友，虽然身在青楼，但消息最为灵通。更重要的是，她和京兆尹的关系很好。
"清歌，听说有人欺负你？"梅含烟妩媚一笑，但眼中却带着寒意。
我点点头："含烟姐姐，你来得正好。这一家人欠我一千五百两银子不还，还威胁我。"
梅含烟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林家三人，冷笑道："既然如此，那就按律处置吧。"
为首的衙役拿出镣铐："林书恒，你涉嫌诈骗巨额银两，现在跟我们走一趟。"
"不要！"林书恒拼命挣扎，"我没有诈骗！我...我是真心要还的！"
衙役冷冷地说："真心要还？那你倒是还啊！"
林书恒哭丧着脸："我...我现在没银子......"
"没银子就跟我们走。"
眼看林书恒就要被带走，王氏突然爬到我面前。
"清歌！清歌！我给你磕头了！只要你放过我儿，让我做什么都行！"
林大牛也跟着哀求："苏小姐，我们把小虎给你当奴仆，行不行？"
听到这话，林小虎吓得大哭："我不要当奴仆！我要回家！"
我看着这一家子的丑态，心中只有厌恶。
"晚了。"
正当衙役要带走林书恒时，父亲突然开口了。
"等等。"
众人都看向父亲。
父亲走到我身边，轻抚我的头发："女儿，爹知道你心中有气。但毕竟是三年的情分，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吧。"
我疑惑地看着父亲。
父亲对王师爷说："王师爷，麻烦你拟一份契约。林家欠我女儿一千五百两银子，分十年还清，每年一百五十两。如果有一年还不上，立刻收监。"
王师爷点点头，立刻开始写契约。
林书恒如获大赦："谢谢苏伯父！谢谢！"
王氏和林大牛也不住地磕头。
我明白父亲的意思。这样的安排，既给了林家希望，也给了他们压力。以林书恒现在的能力，一年赚一百五十两银子，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很快，契约写好了。
"林书恒，在这上面按手印。"王师爷说。
林书恒毫不犹豫地按了手印。
王师爷又对我说："苏小姐，这份契约一式三份，衙门留一份，你们双方各执一份。如果林家违约，可以随时来衙门执行。"
我接过契约，冷冷地看着林书恒："林书恒，从今以后，你我恩断义绝。一年后我要是收不到银子，你就等着坐牢吧。"
林书恒急忙说："清歌，一年时间太短了！我刚中举人，还没找到差事......"
"这是我爹给你的机会，你要是不愿意，现在就可以去坐牢。"我冷冷地打断他。
林书恒不敢再说什么，只能点头答应。
安排妥当后，梅含烟遣散了衙役。
"清歌，你真的要放过他们？"梅含烟有些不解。
我摇摇头："含烟姐姐，这只是开始。"
梅含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："我明白了。"
送走了梅含烟，我转身对林家三人说："现在你们可以走了。记住，一年后我要收到银子。少一文钱，林书恒就要坐牢。"
林书恒点头如捣蒜："一定！我一定想办法！"
王氏也赶紧保证："清歌，你放心！我们一定想办法还银子！"
林大牛更是拍着胸脯："对！我们回去就卖房卖地！"
我冷笑一声："希望你们说到做到。"
看着林家三人狼狈离去的背影，我心中涌起一丝快意。
但这还远远不够。
林书恒，你既然无情，就别怪我无义。
接下来的好戏，才刚刚开始。
6
三个月后，正值秋高气爽的时节。
我正在花园里赏菊，丫鬟小荷匆匆跑来。
"小姐，大事不好了！"
我放下手中的茶杯："怎么了？"
"林公子在外面闹事，说您毁了他的名声，害得他找不到差事！"
我冷笑一声："让他进来。"
不一会儿，林书恒气冲冲地走进花园。
三个月不见，他瘦了不少，脸色也很憔悴。身上的衣服虽然还算整洁，但已经看得出洗了很多次。
"清歌！你为什么要毁我名声？"林书恒一见面就质问。
我慢悠悠地抿了口茶："我怎么毁你名声了？"
"你在京城到处传我的坏话！说我是白眼狼，恩将仇报！现在没有一家愿意聘用我！"林书恒气得脸色通红。
我装作惊讶的样子："有这事？我怎么不知道？"
"你还装！"林书恒指着我，"肯定是你让你朋友四处传的！"
我冷冷地看着他："林书恒，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传的？"
林书恒被我问住了。
我继续说："再说，我说的都是事实。你确实欠我一千五百两银子，你确实是在我资助下才中的举人。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？"
林书恒哑口无言。
这时，梅含烟从后面走了出来。
"清歌，这就是那个负心汉？"梅含烟打量着林书恒，眼中满是鄙夷。
林书恒一见梅含烟，脸色更加难看："你...你怎么在这里？"
梅含烟妩媚一笑："怎么？林举人不愿意见到我？"
我解释道："含烟姐姐是来告诉我一个好消息的。"
"什么好消息？"林书恒下意识地问。
梅含烟拍拍手，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。
这人我认识，是京城有名的富商钱万贯。
"钱老板，你来了。"我起身相迎。
钱万贯笑容满面："苏小姐，您说的那个林举人，就是他吧？"
我点点头："正是。"
钱万贯上下打量着林书恒，满意地点点头："不错，看起来确实是个读书人。苏小姐，这个人我要了。"
林书恒一头雾水："什么要了？你们在说什么？"
我微笑着说："书恒，钱老板想聘请你去他的商号做账房先生。月银三十两，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两。这样你两年就能还清债务了。"
林书恒眼睛一亮："真的？"
钱万贯点点头："当然是真的。不过，有个条件。"
"什么条件？"
钱万贯笑得很奸诈："你要在我的商号干十年，这十年里不能离开，也不能去别的地方做事。违约的话，要赔偿我一千两银子。"
林书恒皱起眉头："十年？太长了吧？"
"长吗？"钱万贯冷笑，"林举人，你现在还有选择吗？京城谁不知道你欠苏小姐的债？除了我，还有谁敢用你？"
林书恒沉默了。
钱万贯继续说："再说，你现在一文钱都赚不到，再过九个月就要坐牢了。我这是在救你命呢！"
林书恒咬咬牙："好，我答应。"
钱万贯满意地笑了："这就对了。来，签契约吧。"
林书恒在契约上按了手印后，钱万贯立刻变了脸色。
"林书恒，从今天开始，你就是我钱家的奴才了！每天卯时上工，酉时下工，不许偷懒，不许请假！"
林书恒愣住了："奴才？"
"对！十年契约，你就是我买下的奴才！"钱万贯得意地说。
林书恒这才明白上当了，但契约已经签了，后悔也来不及了。
我在一旁看着这一切，心中暗爽。
钱万贯是我让梅含烟找来的。他开的商号专门剥削那些走投无路的读书人。月银虽然给得不少，但工作强度极大，而且各种克扣，实际到手的银子很少。
林书恒想要靠这份工作还清债务，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钱万贯带走林书恒之前，我特意走到他面前。
"书恒，好好干活吧。记住，还有九个月时间，我要收到第一年的银子。"
林书恒眼中满是怨恨："清歌，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？"
我冷笑："害你？我这是在帮你。如果没有钱老板收留你，你现在就要去坐牢了。"
"你......"林书恒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"怎么？不感谢我？"我装作受伤的样子，"我好心帮你找工作，你还怨恨我？"
林书恒被我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钱万贯不耐烦地说："别废话了！跟我走！"
看着林书恒被拖走的背影，我心中畅快无比。
梅含烟走到我身边："清歌，这样折磨他，你不觉得太狠了吗？"
我摇摇头："含烟姐姐，他们一家人当初是怎么对我的，你又不是不知道。这点惩罚，算得了什么？"
梅含烟点点头："也对。那林家的其他人呢？"
我眼中闪过一抹寒意："急什么？好戏还在后头呢。"
三天后，小荷又来报告。
"小姐，林家老太爷和老夫人来了，还带着那个小少爷。他们在门外跪着，说要见您。"
我放下手中的账册："让他们进来吧。"
林大牛、王氏和林小虎三人被带到大厅。
三个月不见，他们的变化很大。
林大牛瘦得脱了形，原本就黑的脸更加憔悴。
王氏头发花白了不少，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。
林小虎长高了一些，但也瘦了，眼中没了以前的顽劣，多了些怯懦。
一见到我，三人立刻跪了下来。
"清歌，求你救救我们吧！"王氏哭着说。
我装作不解："怎么了这是？"
林大牛抹着眼泪："我们家的地都卖了，房子也卖了，可还是凑不够银子。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！"
王氏更是哭得撕心裂肺："清歌，看在以往的情分上，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！"
林小虎也怯生生地说："姐姐，我们快饿死了......"
我冷冷地看着他们："这和我有什么关系？"
"清歌，你就帮帮我们吧！"王氏哀求道，"只要你肯帮我们，我愿意给你当奴婢！"
林大牛也跟着说："对！我们全家都给你当奴婢！只求你能让我们活下去！"
我沉吟片刻："当奴婢倒是可以，不过......"
三人眼中顶时涌起希望："不过什么？"
我慢悠悠地说："我家的奴婢，可是有规矩的。每天要干很多活，还要挨打挨骂。你们受得了吗？"
王氏连忙点头："受得了！受得了！"
林大牛也说："只要能活下去，什么都受得了！"
我点点头："那好，我就收下你们。不过丑话说在前头，既然是奴婢，就要有奴婢的样子。以后见到我，要跪着说话，明白吗？"
三人如蒙大赦："明白！明白！"
我拍拍手，苏伯走了进来。
"苏伯，这三个人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奴婢了。给他们安排最苦最累的活，谁偷懒就打板子。"
苏伯点点头："是，小姐。"
我又转向三人："从今以后，你们就住在柴房里。每天卯时起床干活，酉时才能休息。一日三餐，只有粗茶淡饭。谁敢有怨言，立刻赶出府去！"
三人连忙答应。
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林家三人，如今却要在我面前跪着当奴婢，我心中的怨气总算消了一些。
但这还不够。
我要让他们一家人，永远记住欺负我苏清歌的代价。
7
半年后，春暖花开的时节。
我正在书房里练字，丫鬟小荷急匆匆地跑了进来。
"小姐，林公子来了！他在外面大喊大叫，说您害得他家破人亡！"
我放下毛笔，冷笑一声："让他进来。"
不一会儿，林书恒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。
半年的苦工，让他判若两人。原本白净的脸晒得黝黑，手上满是老茧，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烂不堪。
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，充满了怨毒和绝望。
"苏清歌！"林书恒指着我，声音嘶哑，"你这个毒妇！你毁了我的一切！"
我淡淡地说："书恒，你这话说得不对。我哪里毁了你？"
"你还装！"林书恒气得浑身发抖，"你和那个钱万贯串通，让我在他的商号里做牛做马！每天工作十二个时辰，还要被各种克扣！我半年才拿到五十两银子！"
我装作惊讶："才五十两？钱老板不是说月银三十两吗？"
"三十两？"林书恒苦笑，"那是明面上的！各种罚款、克扣，实际拿到手的只有不到十两！"
我摇摇头："这可不关我的事。是你自己签的契约。"
林书恒眼中满是恨意："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？钱万贯早就告诉我了，是你让他这样折磨我的！"
我冷冷地看着他："所以呢？你想怎么样？"
林书恒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："我要杀了你！然后自杀！大不了一起死！"
我面不改色地看着寒光闪闪的匕首："林书恒，你想清楚了。杀了我，你也活不了。"
"我已经活不下去了！"林书恒疯狂地喊道，"我爹娘弟弟都在你家当奴婢，我自己也被你害得生不如死！与其这样活着，不如一起死！"
说着，他举起匕首就要向我刺来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几个壮汉冲了进来，瞬间将林书恒按倒在地。
为首的是京兆尹的心腹捕头李铁。
"林书恒，你好大的胆子！竟敢行刺苏小姐！"李铁一脚踢在林书恒身上。
林书恒被踢得吐血，但眼中的恨意丝毫不减："我要杀了她！我要杀了这个毒妇！"
李铁冷笑："行刺朝廷命官之女，按律当斩！"
"等等。"我突然开口。
众人都看向我。
我慢步走到林书恒面前，蹲下身："书恒，你恨我吗？"
林书恒瞪着我："恨！我恨不得吃你的肉，喝你的血！"
我点点头："很好。那我问你，当初你们一家人吃我的用我的时候，可曾想过我的感受？"
林书恒愣住了。
我继续说："你娘让我给她端洗脸水的时候，你可曾想过我的尊严？你弟弟偷银子，你们说他聪明有本事的时候，你可曾想过我的愤怒？"
林书恒的眼神开始动摇。
我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："林书恒，你今天的遭遇，都是你们自己种下的恶果。怪不得任何人。"
林书恒颓然地闭上了眼睛。
李铁问我："苏小姐，这个人怎么处置？"
我沉吟片刻："李捕头，他刚才是一时冲动，并未真正伤到我。看在他曾是举人的份上，就不要他的命了。"
李铁有些不解："那您的意思是？"
"废掉他的功名，发配边疆。"我冷冷地说，"让他去边关吃一辈子苦。"
林书恒听到这话，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。
"苏清歌......"他虚弱地说，"你真的比毒蛇还毒......"
我冷笑："谢谢夸奖。"
李铁带走林书恒后，我让小荷去叫林大牛三人过来。
不一会儿，三人战战兢兢地跪在我面前。
半年的奴婢生活，让他们彻底变了样。
林大牛瘦得皮包骨头，头发全白了。
王氏更是老得不成样子，弯腰驼背，满脸皱纹。
林小虎倒是长壮实了一些，但眼中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顽劣，只有对我的恐惧。
"你们都听到了吧？"我淡淡地说，"林书恒被发配边疆了。"
三人顿时哭成一团。
"我的儿啊！"王氏哭得撕心裂肺。
林大牛也老泪纵横："我们林家完了......"
林小虎更是吓得瑟瑟发抖。
我冷冷地看着他们："哭什么？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。"
王氏突然爬到我脚边："清歌，我求你了！放过我儿吧！他已经知道错了！"
林大牛也跟着哀求："苏小姐，求您大发慈悲！"
我摇摇头："晚了。林书恒刚才要杀我，已经犯了死罪。我没要他的命，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。"
三人绝望地瘫在地上。
我继续说："不过，看在你们这半年还算听话的份上，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。"
三人顿时眼中一亮："什么选择？"
我慢悠悠地说："第一，继续在我家当奴婢，至少能保证不饿死。第二，我给你们一百两银子，让你们离开京城，去找林书恒。"
三人面面相觑。
王氏哭着说："清歌，你让我们去边疆？那里那么苦，我们老了，哪里受得了？"
林大牛也说："是啊，边疆路远，说不定路上就死了。"
只有林小虎怯生生地说："我...我想去找哥哥......"
我冷笑："随你们选择。不过丑话说在前头，如果选择留下，就要一辈子当奴婢。如果选择离开，以后就别想再回来了。"
三人商量了半天，最终王氏和林大牛选择留下，只有林小虎选择去找林书恒。
我让苏伯给了林小虎一百两银子，又给他准备了一些干粮。
林小虎临走前，怯生生地看着我："姐姐，我哥哥...他还能回来吗？"
我摇摇头："不能。"
林小虎点点头，眼中满是泪水："我知道了。姐姐，我不恨你。是我们一家先对不起你的。"
说完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看着林小虎离去的背影，我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这个孩子，或许还有救。
但林书恒和他的父母，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
8
三年后的秋天，梧桐叶正黄。
我正在园中赏花，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。
小荷慌慌张张地跑来："小姐，门外来了很多人，说是要为林公子鸣冤！"
我放下手中的茶杯，冷笑一声："让他们进来。"
不一会儿，十几个读书人模样的人走进了花园。
为首的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，我认得，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儒季先生。
"苏小姐。"季先生拱手一礼，但语气很冷淡。
我回了一礼："季先生，什么风把您吹来了？"
季先生正色道："苏小姐，老夫今日前来，是要为林书恒鸣冤的。"
"鸣冤？"我装作不解，"林书恒犯了什么冤案？"
季先生身后的一个年轻书生愤怒地说："苏小姐，您还要装到什么时候？林兄在边疆的遭遇，我们都知道了！"
我淡淡地问："他在边疆怎么了？"
另一个书生说："林兄来信说，边疆苦寒，他染病不起，恐怕活不了多久了！"
季先生沉声道："苏小姐，林书恒虽有不对，但罪不至死。您这样折磨他，未免太过了。"
我冷笑："季先生，您是说我折磨他？可他是因为要刺杀我才被发配的。难道我还要对想杀我的人仁慈吗？"
"但您也不能斩尽杀绝啊！"年轻书生激动地说。
我眉头一挑："斩尽杀绝？我什么时候要杀他了？"
季先生叹了口气："苏小姐，林书恒的父母现在还在您家当奴婢，您不觉得这样做太绝情了吗？"
我笑了："季先生，您这话说得有趣。是他们主动要求当奴婢的，我还收留了他们，怎么就成了绝情？"
"可是......"
"可是什么？"我打断了季先生，"季先生，您了解整件事的经过吗？"
季先生一愣："这......"
我冷冷地扫视众人："你们都是读书人，应该知道什么叫恩将仇报吧？"
说着，我让小荷拿来了那本账册。
"各位请看，这是我资助林书恒三年的详细记录。一千零二十两银子，足够一个普通人家生活十年了。"
众人传看账册，神色都有些动摇。
我继续说："我资助他读书，他中了举人后，不但不感恩，反而带着全家来白吃白喝。他的母亲要我给她端洗脸水，他的父亲说我一个商户女儿能嫁给举人是福气，他的弟弟偷银子，他们说是聪明有本事。"
众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"最过分的是，他们一家花光了我的银子后，还要我继续供养他们。说什么我们迟早是一家人，我花银子是应该的。"
一个书生小声说："这...这确实过分了......"
我的声音越来越冷："你们知道吗？我一个女子，被他们当众羞辱，说我应该和林书恒同房，说我不懂孝顺。你们如果有妹妹，愿意让她受这样的屈辱吗？"
众人都低下了头。
季先生叹道："苏小姐，这些我们确实不知道......"
"不知道就要为他鸣冤？"我冷笑，"各位都是饱读诗书的人，难道不知道兼听则明的道理？"
众人面面相觑，都有些羞愧。
我继续说："林书恒刺杀我的时候，你们在哪里？他被发配边疆，是法官依法判决，与我何干？"
一个年轻书生不服气地说："可是您确实和钱万贯合谋，让林兄受苦......"
我笑了："合谋？我是帮他找了工作，救了他一命。不然他早就因为欠债坐牢了。钱万贯怎么对待他，那是他们之间的事，关我什么事？"
众人都说不出话来。
这时，梅含烟从后面走了出来。
"诸位先生，既然是来鸣冤的，不如听听当事人怎么说？"
季先生疑惑地问："当事人？"
梅含烟拍拍手，王氏和林大牛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。
三年的奴婢生活，让这两个人彻底变了样。王氏头发全白，腰弯得像虾米。林大牛更是瘦得脱了形，满脸的老年斑。
"你们就是林书恒的父母？"季先生问。
两人点点头。
"那你们说说，苏小姐是怎么对待你们的？有没有虐待你们？"
王氏和林大牛对视一眼，都没说话。
一个书生急了："你们快说啊！她是不是虐待你们了？"
王氏终于开口了，声音沙哑："苏小姐...苏小姐没有虐待我们......"
众人一愣。
林大牛也说："是我们...是我们自己要求当奴婢的......"
"什么？"年轻书生不敢相信。
王氏眼中满含泪水："都是我们的错...我们不该那样对清歌......"
林大牛也点头："我儿...我儿确实做错了......"
季先生震惊地看着两人："你们...你们这是什么意思？"
王氏突然跪了下来："苏小姐，我们知道错了！我们对不起您！"
林大牛也跟着跪下："求您原谅我们吧！"
看到这一幕，在场的读书人都震惊了。
我冷冷地看着众人："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？"
季先生羞愧地低下头："苏小姐，是老夫莽撞了。林书恒确实做错了，不值得同情。"
其他书生也纷纷道歉："苏小姐，我们错了！"
我摆摆手："算了，你们走吧。以后不要再为这种恩将仇报的人鸣冤了。"
众人羞愧地离开了。
梅含烟走到我身边："清歌，你不准备放过他们吗？"
我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氏和林大牛，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。
三年了，我的仇报得也差不多了。
"算了。"我淡淡地说，"起来吧。"
两人小心翼翼地站起来。
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："这是五百两银子。你们拿着，离开京城吧。"
两人震惊地看着我。
"去边疆找林书恒和林小虎，一家人团聚。"我继续说，"也算是我最后的仁慈了。"
王氏和林大牛眼中涌出泪水："苏小姐......"
"不用谢我。"我转身就走，"从今以后，我们恩怨两清。"
三个月后，我收到了一封从边疆寄来的信。
信是林小虎写的，字迹虽然稚嫩，但很工整。
信中说，他们一家人在边疆团聚了。林书恒的病已经好了，正在当地一个小学堂教书。王氏和林大牛虽然年老，但身体还算硬朗。
信的最后，林小虎写道："姐姐，我们都知道错了。这一辈子，我们再也不会回京城打扰您了。希望您能忘记我们，好好生活。"
读完信，我缓缓将它放进了火盆中。
看着信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，我心中涌起一丝解脱。
仇已经报了，恨也该放下了。
梅含烟走到我身边："清歌，后悔吗？"
我摇摇头："不后悔。有些人，不吃苦头是不会长记性的。"
"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？"
我笑了："好好过我的日子。再也不相信什么寒门贵子了。"
梅含烟也笑了："这样才对。你值得更好的人。"
我点点头，看着窗外的夕阳西下。
这场恩怨，终于结束了。
更新时间：2025-07-07 06:07:49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