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朱笔判

《朱笔判》精彩片段

殷红的酒液泼在周子瑜雪白的衣袍上，像一道新鲜的伤口。"抱歉。"我轻声道，

"旧伤发作，先告辞了。"夜风吹过回廊，假山后那阵咳嗽声又响起来。这次我没回头，

但知道有人在阴影里看着我——就像十年前，他们站在明处，

看我跪在泥泞中捡那锭沾满唾沫的银子。回到状元府，管家说有人送来了贺礼。打开锦盒，

里面是半块染血的砚台，刻着"清风"二字——那是林景明的字。

砚台下压着张字条："三更，城南乱葬岗。"我摩挲着砚台上干涸的血迹，

忽然想起林景明信上被血糊住的那个名字。周。但不是周鸿儒。是周子瑜。

第三章：血书三更的梆子声刚过，城南乱葬岗的磷火已经亮了起来。

我踩着潮湿的泥土往里走，官靴陷进松软的腐叶里，每一步都像踩在谁的坟头上。

月光被树影割得支离破碎，照在前方那个佝偻的背影上——是个老乞丐，

正用树枝扒拉着新坟前的纸灰。"东西呢？"我问。老乞丐头也不回，

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扔过来。布包入手沉甸甸的，带着股霉味和血腥气。

"林公子咽气前让老奴交给状元爷。"他嗓子哑得像砂纸磨铁，"说这里头的东西，

能要了周家父子的命。"我解开布包，借着月光看清了内容——是半本账册，页缘焦黑卷曲，

像是从火场里抢出来的。首页赫然写着"弘德十二年江南乡试收支细目"，

：试卷调换"最后一行墨迹尤新："支死士纹银二百两——备注：林景明"我猛地合上册子。

夜风突然大了起来，吹得四周坟头的招魂幡哗啦作响。"他怎么死的？"我问。

老乞丐终于转过身，月光下那张脸让我心头一跳——右眼是个血窟窿，结着黑痂。

"昨儿夜里，周府的护卫把他从水榭拖走后，老奴偷偷跟到地牢。

"他剩下的那只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，"他们用烧红的烙铁逼他交出账册，

林公子咬断了舌头......"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，

吐出一口带着黑血的痰："天亮前断了气，周府的人把他扔到了乱葬岗。老奴收尸时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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