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枯木刻度

《枯木刻度》精彩片段

下午还有门诊，估计很晚。”“晚上……”我喉咙有些发紧，几乎用尽力气才挤出声音，

“回来吃饭吗？炖了你喜欢的汤。”他拧门把手的动作顿了一下，

侧脸在晨光熹微中显得有些不真实的遥远。“看情况吧。患者术后情况不稳定的话，

可能走不开。”话音未落，门已在他身后轻轻合拢。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像一根针，

刺破了厨房里徒然支撑的寂静。我僵在原地，手里的咖啡杯烫得惊人。心脏搭桥？

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。可就在昨天下午，我鬼使神差地去医院给他送落下的文件，

分明看见他步履轻快地走出住院部大楼，和一个年轻护士谈笑风生，阳光落在他侧脸，

那笑容刺得我眼窝发酸。那个护士，似乎就是后来在花坛边喂猫的那个，叫什么来着？

林……林小白？混乱的思绪被一个更尖锐的记忆碎片刺穿。一个月前，我的生日。

那晚我守着精心准备的晚餐和一盆他送的、据说花语是“忠贞”的茉莉花，等到深夜。

电视里喧嚣的综艺节目像一场荒诞的闹剧。最后，我独自切开了那个昂贵的翻糖蛋糕，

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，只剩一片苦涩的冰凉。电话里，他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，

带着一种刻意的、沉重的疲惫：“凛凛，抱歉，一个重症患者突发心衰，

我得守着……生日礼物改天补给你。”心衰？多么紧急的状况。可此刻，

记忆里他那句“突发心衰”的语调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，呼吸均匀，

背景音里甚至连医院特有的嘈杂都没有。一股冰冷的、带着铁锈味的窒息感攫住了我。

我猛地放下咖啡杯，滚烫的液体溅出几滴，落在手背上，也浑然不觉。我需要空气，

需要逃离这个精心构筑却处处透着裂痕的牢笼。

视线无意识地扫过书房紧闭的门——那是他回家后唯一会长时间停留的地方，

一个我几乎被禁止踏入的禁区。脚步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，我推开了书房的门。

一股混杂着旧书、皮革和淡淡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。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厚重的医学典籍，

像沉默的守卫。目光掠过书...